京西馒头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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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时会产很劣等的粮自娱自乐
当我说究极杂食 是真的究极 所以不要介意来找我玩(寂寞)但现在看好像这个属性只会让更多人逃离我 叹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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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是老头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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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NH】第三人称视角

#花吐症梗!和平年间的故事,Steve旁观视角。 不虐。爆肝一万三一发完。
又名“前魔头的退休生活”或“千年等一回”
有一些全新的思考。但也大概有很多ooc。

以上
————

1.
故事发生时大陆正经历一件大事。

我以为春夏秋冬自古以来便是相当自觉地循规蹈矩,但现在看来其实不然。那年的季节在某一日毫无预兆地停滞在阳春三月,给人的印象约莫是半分日光温暖再加点料峭倒寒,我自然是见过无数次初春的,但停留这样久还真是头一遭,十分新奇。

不过如此一来,大陆上的动物植物便不能正常作息,带着点羞涩美的春色自然也没那么惹人喜爱了。虽然话总是这么说,我却并不这样想,大约是距离审美疲劳还有很长一段距离,每次上课时瞥见窗外点点绿色总是有种发自内心的快乐,仿佛复苏的一瞬间被某些人为力量自然拉长啦。这样的长久的景色难得一遇,所以让我去把梦中情景恢复正常作息我是不愿意的,但既然出事了,老家伙们应是很快就会出马去把它解决了?

我不担心。只想着,要多看看,再不看或许就来不及了,就又要回到现实去了。

那时我自然也没曾想过这件不寻常的事跟我们这个都城外郊的学校有什么关系,或者说,跟我们班那位老师有什么关系。



2.
学校,我那时上高等学院。不能算普通学校,却也只是个普通学校——没有任何奇异之处那种,顶多就是名人多了些。现在想来也不知道是什么吸引了老师的眼缘,能让他在这里委屈这么些年。

老师没有姓和名,所以我们后来便直接称呼他为白先生,因为老师生得白净,看起来相当年轻,这么叫也算贴切。不过他时常半颌着眼,一副没什么精神的懒散模样在椅子上坐着,好似已经开始养老了一般,所以我们时常猜测他只是看着比较鲜肉,或许年龄已经不小了,不然怎么看人总是那种眼神呢。

从季节停滞那时起白先生就有了咳嗽的毛病,我记性很好,想起不久前他课上突然停住然后一声轻咳,随后便有片嫩白的花瓣从拳头旁滑落,自那时候我便多加留意起来,发现花瓣的出现总伴随咳嗽。先生人很好,很温和,叫我们不要担心,花瓣只是因为他新养了一花园的小白菊。

我不信。

于是后来去答疑的时候我就告诉老师,要多保重身体。我和老师的关系比师生又多一些,因为我可能是一班纨绔子弟里唯一真正对文书课业有兴趣的人,也只有我会有兴趣来问一些事情,问Minecraft大陆失落的过去,问魔法,问地狱与末界那些普通人不去想的东西。世界已经和平约莫千年,老师平常不总讲这些,但我知道他似乎对这些事情意外得熟悉,也愿意和孩子讲一讲。讲的时候白先生也会咳嗽,白色花瓣就会不要钱似的从他嘴里掉出来。

“史蒂夫。”他这么叫我,语气不带感情,像只是在念一个不相干的名字。“你知道花吐症吗。”

我下意识地意识到他要说些很重要的事情,和这花也有关系。于是我仔细回想了一番,摇头。

“花吐症是无解的心疾。”白先生说,“我不久后就会死,但我在等一个人。”

随后他顿了顿,似乎突然有点疑惑为什么要跟我说这样的话。我确实不知所措起来,他是什么意思?需要我做什么?我们有那么熟吗?这样的问题纷涌而出。白先生闭上眼,向后靠上椅背,用手背遮住了脸。在可怕的静默中,他突然扯开嘴角露出一个不同寻常的苦笑,嘶哑地笑起来。

这几乎不是我认识的白先生了。

“但我不想认命。”白先生突然说。我几乎不敢发出任何声响,过了很久,待他放下手再看向我时,厚厚镜片后的眼睛仍是往日般温和而沉稳的。“人怎么能认命呢。”



3.
白先生后来对那次办公室谈话闭口不提。

这于我而言并不意外。



4.
我们都很喜欢白先生,但一开始并不是所有人都喜欢白先生的。

大抵是因为别的班都有数个老师,但我们班只有白先生一个,不少男生便觉得有些审美疲劳。天天盯着一个人看总会有想法,诸如“怎么天天都能看见这小白脸”“为神马总是你”这样的东西。女生?女生没什么问题。白先生是生的十分好看的那种人,不但皮肤好,气质也好。一开始我们都以为他是冷漠无情的那种类型,因为他身上有种我们说不出的东西,使我们并不敢打扰他,或者像对其他我们不服的老师进一步冒犯挑衅。那会儿私下里有人给他起外号叫“高岭之花”,因为那时白先生不常笑,语气虽然温和却薄凉,让人不得近观似的,但的确是实打实的俊。

白先生最终折服男生们的缘由是,他很能打。他在我们武习课上总使剑,用一柄平凡无奇的橡木剑教剑法,有人不服,说是教的太简单,数日前便学会了,为何要再学?白先生不接茬,只是问:你想和我打一架吗?那位无知的大兄弟自然骄傲答应。

结果出乎意料,从小玩剑也无碍他被自己宣称学会的那一招吊起来打,末了还附送一段:也只有你这样的蠢货,才会觉得练了把式就能克敌。若天下人都像你这般,魔兽怕不是早已打进门来。

那时白先生一身风衣随风飘舞,木剑闪着光,舞起剑来像是个表演节目,震惊了一众人。末了有人开始窃窃私语:老师不是文科生吗?老师何时武法这样好了?这时又有人讲了:老师一直都在教咱们武法…打学生自然是绰绰有余的啊…

我一开始也非常意外白先生这样轻易地就把我同学打倒了,毕竟我那同学也曾参加过各种大大小小的比赛,名次皆是第一,说来也是有几分真本事的。不过后来我也没觉出任何不妥,毕竟我们这班也算校里头牌,要是老师是捞的,我们自然也是没法接受的。

不过谁能知道岂止于此。

后来出了一件事。我们春游地点坐落在一个群山环抱的深谷中,其中以那灵气十足的湖最为著名,学校当然也是意在让我们多感受这湖的内涵,但偏有人多了些叛逆心和好奇心,要上旁地的山去一探究竟——不巧,正是我们班那群不嫌事大的人。这一去就闹出了事端,我在山脚给他们瞧着,看夕阳西下也不见人影,估摸着是迷路了,便慌忙去寻了白先生。

白先生愣了愣,神色倏的变了。这时我头一次见他面上出现这般表情,也顿生一股不妙之感。

“从哪上的山?”白先生问,“可知大抵方向?”

“我知何处上的山,却不知他们去处。”我紧张道,“他们应是带了指南针救急的,本不该迷路。我们要不要去找当地人问一问究竟?”

“不必了。”白先生说。“我自己前去就好。”

我立刻表示自己也要同去。他眯眼打量我几秒,惊得我浑身上下激灵灵打了个寒颤,怕是下一秒便要开口否决。但他确实是没有拒绝我,暗自沉吟片刻便开口道:“带路吧。”

“为何这样急?”见他一路上步履生风,我几乎只能将将赶上他的速度,而且我毫不怀疑如果他想,他早已经跑出八百里去。白先生回头看我,难得带了点焦躁。我气喘吁吁地道“现在太阳还没下山…”

“这里是灵气集聚处,且少有人烟气。一至黄昏便会生出魔兽来。”他说,“你亲眼见过它们吗?它们长相可怖,当初很多人怕是未战便被吓得魂飞魄散,这才让它们有了可乘之机。”

说到这里他像是想起什么似的笑了,在昏暗的日光下竟生出几分苍白瘆人来。我忙眨了眨眼,他便又是那副平时的淡定做派,心下便将刚刚从他身上感觉到的不安归为错觉。

静默片刻后,白先生又继续道:“这么多家庭显赫的学生同时失踪,学校不可能无动于衷。你明白了吗?这是你们的试炼。”

“试炼什么?”我非常不解。“现在边疆并没有魔兽进犯,季度的暴动也在逐年减少。为什么要我们见到魔兽?而且这里是境内!为什么王国不派军人来镇压?”我嚷起来。

“傻小子,小声点。你们学校跟王国高层有多少瓜葛你自己不清楚?他们是为了以后做准备,有人知道魔兽那边发生了什么,他们认为和平已经不再长久了。”白先生喃喃道,“我觉得是瞎掰,他太自以为是了。这里的魔兽是没有理智,但哪里是你们能对付的了的?”

“谁?”我下意识问,但紧接着远远传来一声尖叫,白先生示意我立刻闭嘴。人命关天,我便只好闭上,但却深感遗憾,因为这个问题大概是没法再问出口了。

我们脚程快了好几分,几乎是马上就看到了那巨大的魔兽,和一群东倒西歪的“冒险者”们,这时附近的阴影里窜出几个黑影,我转头看去,立刻被钉在地上,手脚也不知道怎么动了。那是我这辈子见过的最大的蜘蛛,扬起来的身子足足有半人高——它淌着满口满身的黏液直冲着我的脸飞扑过来,八只闪着恶毒红光的小眼睛死死盯着我,我甚至没有死亡的恐惧感,空气仿佛凝固了。

随即噗嗤一声,一柄细长的剑从它的头中间穿出来,紧接着将它挑飞出去。仍温热的血溅了我满身。

我毫不怀疑这将成为我接下来一整年的噩梦。

随后白先生和平常打地鼠无异一般地,面色平静地挨个捅爆了每只蜘蛛的脑袋。见它们化作几缕白烟飘散,这才看向我。

“杀,杀完了?!”我下意识问他。他就用那种有点怜悯的眼神看我,我才意识到刚刚白先生是以何等效率解决了那些…蜘蛛——他是什么人?

白先生轻轻摇头:“前面还有没杀完的,去找你的同学。我去对付那只大的。”

说完他就跑向那只巨大的绿色玩意,留给我一个逐渐远去的背影。

后来我找齐了我的同学们,他们告诉我那是只巨型僵尸,足足有两人高那种,肌肉壮实到几乎夸张的程度。我们讨论了很久那只巨型僵尸如何恐怖,现在想来,当时却没有担心过白先生。我们抱成一团在山坡上瑟瑟发抖,偶尔有零散的普通僵尸或骷髅跑过来,也被我们这群乌合之众哄闹着打翻在地。就这样捱了很久,大概午夜的时候白先生找到我们,除了半边风衣染了不少暗绿色的血外,竟是没有缺胳膊少腿的。这时我们仿佛才意识到白先生是去打了一只两人高的变异魔兽回来,慌忙跑上前去问他有没有事。

“我没事。”白先生说。“回去吧。”

自那惊魂一夜之后很长一段时间,我们每次称呼他为白先生时都带着百分之一百的尊敬,更是有女生对他生了点暧昧的恋慕之情。不过白先生看起来对此一清二楚,被他叫过去谈话完后的女生看起来心已经死得不能再死了。真是个神人。

后来白先生的性格慢慢软化,似乎那股凉丝丝的傲气在我们不懈的温暖下消融殆尽,他变成了一个温和而耐心的好老师。这样可爱的人,我们这些刚成年的小青年怎么抵挡的住呢,没人能不爱他。怎么会有人不爱他呢?



5.
花吐症是无解的心疾。

我学的驳杂,猜测这病症大概是某种跟情有关的东西。

按常理,白先生不会向任何人吐露心迹——我很有可能是头一个,被一不小心说漏嘴的那种。那时他有点茫然的神色甚为刺痛我,驱使我扎在图书馆里一天一夜,总算是找到点玄乎其玄的线索。

【呕吐中枢花被性疾患:暗恋者因郁结成疾,说话时口中会吐出花瓣,若所暗恋之人未晓其意,则会在短时间内死去,化解之法为与所暗恋之人接吻,一起吐出花朵后痊愈。】

我突然想起几年前恋慕白先生的女生们突如其来的死心,现在终于算是猜到了他们之间谈话的内容:

因为白先生心里有人,自然便无法回应任何旁人的感情了。

咳咳咳咳。

要是我正在喝水,可能会直接被水呛死。白先生看起来和某深陷未知暗恋的苦命人实在相差太远了,他可是我们心中的“高岭之花”,要说他是被无数男男女女暗恋不得的那种人,可信度可能还会高一点。毕竟尽管白先生是个可爱的男人,但他仍是与七情六欲无关的模样。他讲课时也十分生动,可下课就一直保持着淡漠,脸上不会有太多表情,外班人多数对他敬而远之。虽然因得和我们班亲近的缘故,白先生也会在听到我们讲好玩的事情时发笑,但没人真正能了解他。

学生和老师之间的鸿沟还是不小的。我扼腕叹息。谁能想到?又是哪个人得了白先生青睐?那人何德何能啊!!

我颇有种我们班的白菜被猪拱了的感觉。而且听白先生的意思,他不觉得自己能获得那枚救命的“真爱之吻”。谁会不喜欢白先生呢?

“史蒂夫!史蒂夫!”这时从旁边书柜间窜出来一人,正是我妹妹。她几步就到了我身边,刚想说话,便看见了我手里那本书,瞬间由满脸激动变成惊讶:“啊?!你怎么也在看?”她委顿下去,“我还以为我是第一个知道的。”

我张着嘴不知道说些什么。我俩瞪着眼睛面面相觑,最后我憋出来一句:“我又不傻。”

“谁能想到你个大老爷们还关心这种事。”阿丽克丝没好气地说。“好了,那现在怎么办?”

“什么怎么办?”我困惑道。

“白先生啊!他就要死了!你不担心吗?”她又激动起来,双手在空中挥舞:“你那么聪明,全班也只有你一个人学了药理和古魔法,全靠你啦。”

对噢。我冷漠地想。除了我以外我们班都是什么剑术、箭术、马术还有正时兴的红石电路,建筑和机械,甚至连矿脉和地质研究都有,就是没有学药理的和古魔法的。可能是因为我学的东西需要背很多历史文献…不过我感兴趣,所以也没什么。

但是,我现在懂的有什么不是白先生教的吗?于是我就说:“我能比白先生懂得更多吗?白先生要是没办法那我就更不会有了!”

等等。

白先生真的没办法了吗?

电光石火之间一个可怕的猜测浮上心头,我惊恐地看向阿丽克丝,她眼睛里是和我一模一样的惊恐万状。她没听过我和白先生的办公室谈话,她是外向开朗的人,但这些都不影响她作为一个聪明女孩子的感知力。虽然这猜测过于不着边际,但我们班里的人没有一个傻的,这种直觉指引我们看向最不可能的方向。花吐症怎么说的来着?短时间得不到那份爱就会死去。对。但如果时间被拉长了呢?

【我不想认命。】

可能如果没有那场办公室谈话,我也无法想到这一层。但这种可能性越想越真实,我没法把它推开。

“白先生…”我咽了口唾沫,“是白先生动了时间。”

那白先生到底是什么人?


6.
我和阿丽克丝商量后决定和我们班同学交底。

我们一个班统共15个人,与别的班相比,着实是少的很,可能还是因为进班的标准太严格,不过幸好如此,因为这使得我们能更好得拯救白先生。

阿丽克丝雄心壮志地给这不成形的计划起了个名,很俗很普通,就叫“白先生拯救计划”。我嘲笑她起的名太直白,白先生这么敏锐的人,肯定会发现我们要做什么,她反击道发现又如何?这样直白才能表达我们的决心。

在跟我们班人讨论的时候,除了天天玩红石电路那位脑子只扎在弯弯曲曲的线路上,暂且不提,各路神通基本都清楚白先生吐花这事不是什么好兆头,半数(基本上是女生)则知道“花吐症”这个概念。

我作为唯一不属于“基本”的男性,被我死党吐槽我真给广大男同胞挣面子,连这种偏门玩意都知道,怕不是小说看多了。我威胁他不要惹学药理的,不然怎么死的都不知道。

“第一步。我们首先得弄清楚白先生什么来头。”我跟他们讲。“我们暂且假设,季节停滞,就是白先生搞的。为了等他暗恋的那个人来找他,这是白先生的自己的打算。但现在季节停滞已经有一个月了,那个人还没有来,白先生还能坚持多久?所以不管是为了大陆的生态环境平衡,还是为了白先生,我们都得赶紧找到那个人,告诉她。”

“等等,我有问题。”西蒙举起手,“要是她已经结婚了怎么办?或者不喜欢白先生怎么办?”

我还没来得及回答阿丽克丝就已经抢着开口道:“治愈花吐症只需要一个吻啊,谁会不愿意亲吻我们白先生?要是她家那号人不愿意,我们就把他打晕,这可是人命关天的事。”

“额…”这时候我只好出来劝阻道:“阿丽克丝,咱们不能用暴力手段,要好好跟人家讲。”

阿丽克丝还想说话,但被路易斯阻止了。路易斯是君子类型的人,还算有理智,说出来的话也像样:“那咱们就是,先得搞清楚白先生是谁?大家都是家里有门路的人,等我们问到些情况再继续做下一步规划,如何?”

那时候我们自然想不到我们即将探索到什么领域,于是纷纷都应下之后各回各家了。我跟阿丽克丝路上一直在讨论另外一个方向,那个被暗恋的人到底是谁?

“花瓣里有被暗恋者的信息。”阿丽克丝信誓旦旦地说,“哥,你能找到让那人信息具像化的方法吧?我觉得很有可能是白先生不好意思去打扰人家,拉不下脸来。”她兴冲冲地使劲拍我的后背,差点拍我一跟头:“我们去替他说不就好啦!嘿嘿嘿,有戏有戏。”

我深感无奈,虽然找上门确实是个馊主意,但确认谁是被暗恋者是有帮助的。于是我当时表示:“让我再研究研究这个花吐症的性质,我想想办法。对了,花瓣有传染性。你不要碰。“

“好的哥哥。”



7.
第二天我们见面的时候路易斯脸色相当不好。鉴于他家背景最可靠,我猜他大概是知道了一些不好的事情。露西则是另外一个官家子弟,学的是非常主流的建筑,人也很机灵,不过和路易斯现在情形很相似,低着头不知道在想什么。

于是我决定我先说:“昨天我研究了花吐症,那大概是诅咒类的疾,由心魔而生,非常玄学,是自己给自己下的咒,所以死亡时间也很快。这种心结衍生出的疾没法用药物——”

“先别说了。”路易斯突然打断道。

我噎了一下,不解得看向他,却也没有再继续。我看到他和露西交换了一个复杂的眼神,心跳突然加快几分,所有人都在等着他俩说出点什么来。

然后它就来了。

“我…我回家问了我父亲,季节停滞是怎么一回事。”路易斯艰难地道,“他叫我不要担心,他们…上边已经告诉他们是谁搞得鬼了。”

露西接道:“是…Herobrine。”

所有人倒吸一口凉气。

“他…他不是神话传说里的人物吗。”

“不对啊。Herobrine不是白眼睛吗?”

“他难道不会伪装吗?他那种神人…”

“怎么可能啊。我靠。你告诉我咱老师是大魔头?他有一星半点像那疯子吗?再说了传说能当真?”

“怎么不可能,你又不是没见过他的本事。”

“就是。现在军部那边都在备战状态了,我爹天天紧张兮兮的我还不信,原来他真的有动作了。”

“那他还真是演的一手好戏。”

“真的是。”

“…”

“…”

讨论什么时候停止的我不知道。因为我也是被这个消息炸成烟花的一员。我们从小听到大的故事里Herobrine是彻彻底底的无恶不作,没人在那时回想起白先生的好,只有种莫大的危险感,狼牙悬在脖子上的千钧一发。在这可怕的,炸裂的消息后,有人推门而入。

所有人蹭得从椅子上跳起来,露西甚至还发出了半声被马上压制住的尖叫,一窝蜂的人仰马翻。我们一同看向班级打开的大门,教室此时极度安静,白先生静静地看着我们,他的手仍在门把上。

刚刚的谈话他听见了多少?

白先生的神色没有什么变化,但他没有立刻走进来,可能是我们眼睛里的恐惧让他察觉到了什么,因为他是那么敏锐的人。他像往常一样露出一个温和的微笑,但没人再觉得如沐春风了。

“今天我们不上课。“白先生笑着说,“我来通知大家一声。”

随即他向我们微微一点头,在初春晨曦的浅黄色阳光中转身离去。门被轻轻地关上,带起的气流如此微小,只将那几片孤零零的白色花瓣推得在大理石的地板上滑动了那么几毫米。此时正是学习的大好时光,平日里我们大抵已经拿起书开始新一天和白先生一起度过的好日子了。

突如其来的难过击中了我。

白先生不会回来了。



8.
“哥,你读了那么多历史书…”阿丽克丝问我,她的眼眶还红着:“Herobrine到底是什么样的人?是不是…是不是我们都错了?”

“我不知道…我不知道…”我把脸埋在手掌里,感觉手心湿润了。“请别问了,阿丽克丝…我真的不知道…”



9.
白先生…或是说,Herobrine,自那以后就辞职了,而季节也在他离去后恢复了正常。后来我才知道我们全班人都不约而同地请了一周的假,可能是因为这个打击没人能短时间内完全消化。

阿丽克丝非常伤心,闷在屋里不肯出来。我在一开始震惊和恐惧过后便开始感到深深的愧疚,因为白先生对我们,可以说的上是尽心尽力,没做过半点对我们不利的事情。可我们在得知他的真实身份后却仍把他当成一个十恶不赦的人来看,被那种眼神盯着该有多难受呢。

Herobrine作为上古魔王,代表纯粹的恶。据传闻,魔兽的圣神便是Herobrine,他拥有一双淡漠无情的白色眼眸,是他力量的源泉。他性格谲诡,喜恶不定,行踪飘忽,所到之处乃是魔兽横行,尸横遍地,给人族带来了无尽的灾祸。他的出现即是天启的征兆,因曾被Notch封印与地狱中,所以对美好的东西总带着恨。

极度危险,极度危险,极度危险,没有人能在见过他之后活下来,除了主神Notch。

但白先生…白先生的眼睛是淡灰色,瞳仁在阳光下也几乎不可见,却在看人时总盛着些许温暖。那样的人…也会有充满灰色的曾经吗?

消沉后我去图书馆寻找相关资料,因为当初创世神战的前因后果我也不曾明了,因为那些书大多以歌颂Notch的丰功伟绩为主,千篇一律,我并不喜欢看。现在再翻出来看,便是想发现点不同寻常的东西,即,神战为什么发生?经过如何?后续如何?

我将会寻找到答案。

我要拉住白先生。



10.
“哥,吃点东西。”
“马上就好了,再等等。”



11.
学校,班里没人,我带着阿丽克丝去挨家挨户地敲我们同学的门。

“拯救白先生计划到Step2了。”我告诉他们,“班里见。”

第二天我们15个人再次来到了空荡荡的班级,没人缺席。他们都用期盼和鼓励的眼神看着我——我深吸一口气。谁叫我是班里唯一要修历史的人呢。

“首先我要说的是白先生的病情。”我用平稳的语调说,“他走时遗留下来的花瓣我研究了一下,属于花期中后期,也就是说,离死亡不远了。”

“现在大家应该都知道白先生的真实身份,我相信各位既然来到这里便是仍挂念着白先生,但我还是要说…尽管白先生的过去不是很美好,但他只是一个有点偏执的神而已。”我认真道,“Herobrine和Notch同为创世神,各位应该都知道Herobrine创世又试图灭世的故事,但那是他们政见不合的产物。当初Herobrine做错了事收到了惩罚,世界也和平了这么多年,你们谁还想去怪罪他吗?”

“不是说Herobrine曾经没有错过,而是,他现在成了一个好人,成了白先生。”我继续道,感到喉咙有些滞涩起来,但仍强撑着说了下去:“白先生带了我们三年,他是一个善解人意,温和又耐心的好人,我们不能放任他去死。他试图在我们身上寻找救赎,却被我们推开了…”

“他值得被救赎。”阿丽克丝用哭腔喊道,她早就和露西还有女孩们抱着哭成了一团。男孩们瞧着她们眼圈也泛起红来,我赶紧抹抹眼睛将难过收回去——我们还要和时间赛跑救回白先生。

“所以我们要找到他。”我斩钉截铁地道。“在坐的各位都有自己的本事,我们得赶快行动。白先生时间不多了。”



12.
追踪白先生的方法是由西蒙提供的。

其实说来我们缓过来的时间也算快,现在距离季节恢复正常约莫只过了一周。毕竟我们和白先生感情很好,老一代人的仇恨总是没法彻彻底底传到数代后的。虽然这样听起来有点好了伤疤忘了疼,但我们坚信白先生和Herobrine不能完全算一回事,所以现在也都接受了白先生的旧身份。各种复杂难以言说先按下不表,我们先得抢回白先生的命。

西蒙的方法是通过追踪花瓣里独特的魔法波动来确定大概坐标区域。因为那种魔法波动是由于白先生所爱之人产生的,所以独一无二,自然会在他的地图上显出来一条明确的路线。他红石玩的可以,我十分相信他。

可等到结果出来我们都傻眼了。

白先生的踪迹不在主世界。

是哦,Herobrine去哪里需要走路。

“等等,等等别急。”西蒙又开始鼓捣他那个机器,一边故作镇定地问我:“史蒂夫,你是学历史的,白先生以前主要住在哪里啊?”

“住地狱。”我说。“你想把机器搬去地狱?可以。我知道怎么开地狱门,但你觉得我们能活着回来吗?到了地狱要是白先生住在岩浆里怎么办?你想去死吗”



13.
可白先生不能不救,于是我们还是决定去送死。

呸。去地狱。

这事基本全靠我。有种药能让人隐身一段时间,我们要靠隐身药水一直摸到白先生家去。为防止发生因为白先生住在岩浆里而我们进不去的惨案发生,我还需要准备防火药水。

大家手脚都很利落,材料一箱一箱往学校里抬。因为新的老师还没来,我们基本是被放养的,所以也相当自由,那群人的家长也乐得孩子在学校“认真学习”。我们疯了似的不分日夜地忙了足足有三天,每个人的份才算齐活,约好时分一哄而散。

回家后倒头就睡,第二天醒来又是一条好汉。我们在第三天凌晨一同站在曾经去过的那片灵湖谷,神情肃穆。

露西从包里拿出黑曜石,在地上围出一个2x4的圈来。皮尔斯家里是给军队做装备的,此时正在给大家分发专门给地狱守军穿的盔甲和武器。我则蹲在一块黑曜石上瞧着手里的打火石。

西蒙启动屏蔽信号的瞬间,我将火星擦了出来。砰的一声轻响后,一汪妖艳的紫色展现在我们面前,如同沉睡恶魔久违地睁开了眼。



14.
我也不知道事情怎么就发展成逃命了。大概是因为我们把地狱生物想的太傻了,他们闻见人味儿便死命往上凑,完全没脑子那种。

“西蒙,再说一遍白先生现在现在哪里?!”

“在咱们脚下79个方块一下那层,但那他妈是个地狱堡垒!里面凋零骷髅我们真的惹不起的啊。你带牛奶了?”

“当然带了,我学药的…赶紧他妈带路啊!愣啥呢?”

“您真的厉害。”路易斯对我比了大拇指,随即就被火球炸了个跟头。皮尔斯赶紧拽着他的后衣领往岩体后面拖,这才免于被岩浆史莱姆压个正着。阿丽克丝赶紧从远处支援了一个击退箭给他。

“其实我们不用这么麻烦,可以赌一把。”西蒙说,“这是白先生的地盘,你可以求救。”

“白先生救命啊———”
“救命啊———”
“……你们嘴好快啊。“阿丽克丝奇道。“那我也喊。白先生救命啊!”

她嗓门大,撕心裂肺叫得甚是惨烈,把我们都吓了一大跳。这时真的就有一个人从空中敏捷地落下来,大手一挥,我们就已经站在一个异常寂静的地狱岩山头了。

随后大佬在我们头晕脑胀之时转过身来,我看清了的他的装束与面目,脑子轰得就炸了,一下子失声叫道:“你是Notch!”



15.
来者看上去仍是十分年轻的,一身清一色的黑。黑小帽黑大衣黑皮鞋,不仔细看还以为是死神来了。他下巴上星星点点缀着些胡须,并不浓密,和书上描写得不甚相同,但他的眼睛里有那种独树一帜的东西,所以我才敢断定这是他。

浓眉使Notch看起来十分严肃,我叫完之后便没人敢再说一句话了。但西蒙这时戳了戳我,小声道:“这就是白先生要找的人。你确定你没认错?”

“…你确定你的机器没坏?你怎么知道的?”我的眼珠子都快瞪出来了。“这他妈是Herobrine的亲哥。”

“完全相似的波动,我能确定——”

“是表的。“Notch在这时淡定道。“没有血缘关系。”

他这一开口惊掉了一地下巴。

“您您您…您来着也是来找Herobrine的?”西蒙结结巴巴地问。理科男就是好,情商低一点,胆子大一点。

“不是。”Notch否认,他微微扬起下巴,饶有兴趣地道:“但我好奇为什么你们是。”

“Herobrine是个好人。”听出点不善的意味,我开口扯过话题。“我们来感谢他。”

“对对对。”大家都附和道。“就是这样。”

随后气氛陷入尴尬。

“哈。你们这群孩子,胆子倒是很大。”Notch顿了一会儿才慢吞吞地开口。他的嗓音低沉浑厚,每个字都像小锤子一样击打在鼓膜上:“私自滥用材料制药,偷窃军部财产作为己用,私自打开跨界通道。每一项罪名,放到成年人身上就是数十年的牢狱,更别说你们来找Herobrine,这是叛国!”

他怒气冲冲地低声道:“你们知不知道你们是什么人,你们的家人有多着急,现在王国高层,军部高层全都乱了套了,你们就是这么懂事的?”

“主神!人命关天!我们别无选择!”我才不管他那套,他是神,难不成能杀了我们?顶多是立刻遣返,但那样就更不行了!白先生就完球了!

“Herobrine绑架谁了?”Notch脱口而出的一句话把我们都说愣了。“你们可以上报给我们,给军部。我理解你们担心他——”

“不不不您搞错了。”西蒙颤巍巍地道。

他深吸一口气,回头看了我们一眼,满脸视死如归。我们递给他一个“牛逼”的坚定眼神,路易斯额外赠送一个大拇指。谁能想到我们安排好的说辞对象会是主神呢。

“是Herobrine要死了。主神。”西蒙开口时语气竟然意外地平静,“接下来若有半句假话,我们所有人天打雷劈。请您听我们说完。史蒂夫,你先来。”

“魔兽的再次集结不是Herobrine干的。“我说,“近年边界异动繁多,魔兽们实打实的进攻却越来越少,您怀疑这是魔兽集结的征兆无可厚非,也确实正确,但这不是Herobrine的计划。我们已在Minecraft大陆上安享和平千年有余,您就如此相信这不是他想看到的吗?千年大计定有诸多方面需要筹划,可在那期间他每天都会和我们这几个人在一起。”

“您或许会觉得证据仍不够充分,那好,我们来给您列举。路易斯?”

“白先生是我们三年的老师。他在第一年我们春游时救了我们所有人的命。”路易斯接道,“您还记得您给出的灵湖谷试炼吗?那次不巧有只变异僵尸,是白先生杀了它。您可以说这也是他计划的一部分,获取信任什么的,但是不是这样的。安娜?”

“白先生发现我们知道了他的身份却没有灭口。”安娜诚恳地道,“当时我们刚问出季节停滞的主使者,讨论时被他听到了,但他没有说任何跟着有关的东西便走了,再也没有回来。您知道我们的身份,他完全可以劫持我们,但他没有。阿丽克丝?”

“无意冒犯,主神,但我觉得您太自以为是了。人是会变的!”阿丽克丝大声道,“季节变化不是他所谓计划的一部分!他生了很严重的病,只是想拖时间…”

“行了,你们不用给他说好话了,也不知道他是怎么给你们洗脑的…唉,你们是不是觉得他哪里都对?可什么都是借口——”Notch颇为头疼地捏了捏眉心,抬手示意她不要说了。但阿丽克丝继承了史蒂夫家的优良传统,拉高嗓门继续道:“他马上就要死了!您就这么眼睁睁地看着他去死吗?您不去看看他吗?他一直在等您——”

“我说行了!”Notch低声怒吼道。

他是真的生气了。这下子可真没人敢再说话了,大家都噤若寒蝉,毕竟主神的威严摆在那里,我们之前也太不给面子了,可他这样跟书里描绘的大好人模样差的太远,真让人生不起尊敬来。

于是静默三秒后,我说:“您知道花吐症吗?”

Notch转头眯着眼睛看我,似乎在说,你再为他多说一句你就完蛋了。

“花吐症是无解的心疾。”我定定地道,“他曾经这样说:‘我不久后就会死,但我在等一个人。’。”

“他那漫长的一生便终于要在此刻结束了。他说他不想认命,可他不得不。”

“您就是太自信了。您看,我们不惋惜春天的离开,是因为冬去春来。可要是没有来年呢?您是否会多看几眼春色?”

“再不看,或许就来不及了。”


16.
在白先生带我们的第二年,有次盛夏大雨瓢泼,雨幕密不透风,雷声滚滚,大家全都躲在屋里聊闲。只有我发现白先生不在楼里,便寻了过去,发现他正站在雨里,整个人都被潮湿的灰暗气氛笼罩住,浑身湿透,一动不动。

我大惊,便撑了伞玩命跑了过去。走近一看,却被他周身的气场镇住,顿时一句话也说不出来了。

白先生仰着头,眼睛虽是闭着的,但却有星点微弱的白光闪烁在他周围,为他增添几缕莫名的神秘色彩——随后他缓缓看向我,我清晰地望见了他微红的眼眶。

“你总嫌花期太短暂。”他说,目光飘渺遥远,似乎透过我看到了另一个人。白先生的眼眸里正映着闪电的光,在刹那间点亮了这迷雾穹顶下的无尽黑暗,他不再遮掩,咧嘴露出一个悲伤的微笑。

有雨水源源不断地从他脸上冲刷流过。

“你喜欢什么样的?”

“长大以后,我送你一片花田啊。“



17.
最后我们还是一起去了白先生住的地方。

那片园子坐落在一片灵魂沙上,首先映入眼帘的是一个不大的圆石房子,我们所有人站在屋子里还有些拥挤。房屋内的物件少之又少,一张桌子一张床,还有一只木箱,便就是全部了。箱子里面装着一个闪着紫光的牛皮本,附魔内容是防火3防爆1。

本子里什么都没有写,但我在纸张间发现了一朵干瘪的小白菊,上面没有魔法波动。Notch端详了那朵花足足有一分钟。

我们在圆石屋后面的花园里找到了白先生。那个花园相当大,热气全被特殊的玻璃挡在了外面,活像个世外桃源。整片花园没有别的花,只有绿地上盛放的小白菊,娇嫩的花瓣映着不远处岩浆瀑布的微弱红光,有种别样的美感。白先生就躺在花海中央。

Notch像被钉住了一样不肯向前。我们则安静地避过小白菊,以蜗牛般的速度慢慢走到了白先生面前。

“做了那么久的坏人。”我干巴巴地道,“干嘛突然晚年做好人了,你看除了我们几个都没人信。”

“可能是累了。”阿丽克丝说,“就退休做回自己放飞自我了。”

“有道理。”

我们又站了一会儿,全当行注目礼。

Notch走过来的时候我们还没意识到即将发生什么,但当他旁若无人地在白先生身边跪下时,当时我们竟因为心情过于沉重没有任何避嫌的意思,丝毫不担心过后会被灭口,想来真是十分危险。

“白先生。”Notch轻笑一声。“这名字不错。你倒是挺自在。一千年了,你都去哪了?”

“这些年你不怎么捣乱,我还是很忙。现在连后辈这些事他们都要我上心,你说我是不是管太多了。”

“行了。别睡了。”他这次的声音很轻。“起来吧。下次改邪归正了,记得先把这个好消息告诉我。”

随后他将白先生被小白菊覆盖的身躯抱在怀里,低下头去,先是吻了他的额头,再是他的脸颊,最后吻在了他失去血色的嘴唇上。皆是蜻蜓点水般的吻,但这吻中所含的眷恋与思念仿佛正因着无法言表,才在此刻显得格外温柔。

他们在花海中紧紧相拥。

一千年了。



18.
后来西蒙感叹说白先生太厉害了,分别一千年才终于积怨成疾,要是他估计连一百年就已经要爆炸了。

你还一百年?你能活一百年吗?我嘲笑他的异想天开。等你得了花吐症,我就用电线去碰你的嘴巴,保准你立马就好。

之后我们俩为此掐了一架,但这是后话了。

我很荣幸能和白先生共同度过独特的三年。毕竟放到外界白先生大概会被群起而攻之,大众的舆论也多是带着恨的黑泥,但我们几个有幸看到了白先生的另一面,说来也是一件奇事。

被吻过的白先生很快就醒了。我们便不好再留,终于清楚地意识到自己刚刚看见了什么,立马滚蛋了。

白先生在世上活了太久,他和主神都是做一个固定的角色做了太久,久而久之便不知自己忘记什么了。我估摸着大概是白先生作为没那么忙的人,千年前首先意识到了本我存在,便欣然放弃了复仇,消失匿迹了。

他可能思考了很久自己想做什么,去过很多地方,做我们的老师可能也只是他规划旅程的一个很小的部分而已。但入世多年,他早已是个人了。人的情感怎能说压就压在心里上千年?他没法再等下去了。

看起来白先生对表哥的领悟能力甚是担忧,所以准备好去死了。事实上要是没有我们这几号人误打误撞地把他招来地狱,怕是白先生的神生就要到此结束了——这世界也不需要反派了。没有他,他的世界也可以很好。白先生也算是承认了曾经的错误,以死谢罪在他看来也是不错的结果。

但主神最终还是明白了。所以他跟我们一起找到了他,拉住了他的手。

故事到此就结束了。

后来他们去哪了?

大抵也不过是,驻足停步,赏三月的初春吧。





END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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