京西馒头厂

究极混邪杂食 偏好无差
有时会产很劣等的粮自娱自乐
当我说究极杂食 是真的究极 所以不要介意来找我玩(寂寞)但现在看好像这个属性只会让更多人逃离我 叹息
懒癌晚期
坑品不好 慎重
我是老头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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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LOL】新官小简中自译:THE BOYS AND BOMBOLINI

明人不说暗话,嗑拉了,火速搞个枪牌新官小简中自翻。该版本包含对英文原版的大量意译且参考了很多现有的台服翻译,但是修改了格式,考虑了大陆和台服地区特殊名词翻译的不同,且优化了人物说话方式等等读起来没有那么舒服的部分...也算为了自己以后温习用。


特别注明:台服版本将Bomblini翻译成了炸弹鲨,但考据后发现Bombolini实际上是某种意式甜甜圈类甜品的名字,对应后半段卡牌的一句Not this Donut again什么的。所以!所以,我将他的名字翻译成了脆脆鲨。


以上。甜死我了玛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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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JARED ROSEN



许多比尔吉沃特集运仓库里面塞满了锈蚀的刀子,还有跟人类手臂一般长的肉食性老鼠到处乱爬,只有恶心二字可以形容,但这其中有一个例外。该集运仓库的拥有者是一名皮尔特沃夫的军火商(此人最近有一位亲戚惨遭杀害,还被扒了皮做成标本扔进了码头鬼屋),主要用于将大量的高爆炸药——不论是最原始的还是海克斯的——输送给大陆各地意图破坏和平的恐怖份子。最著名的包括艾欧尼亚的诺克萨斯人、恕瑞玛的诺克萨斯人,还有德玛西亚的诺克萨斯人,偶尔诺克萨斯的诺克萨斯人也在其列,后者近期还寄出一封信威胁要杀害“那个胡乱哄抬炸弹价格的混帐王八蛋。”


于是这名皮尔特沃夫军火商,也就是信中所指的那个混账王八蛋,认为与这些热爱大搞殖民的恐怖份子合作已经不再安全。他雇佣了一群全副武装的苍蓝道佣兵来守护他的仓库;但与此同时,他又雇佣了另外一群全副武装的佣兵,要他们在第一群佣兵的眼皮子底下偷走仓库里的所有军火。他事先花了大笔金钱为这批军火投保,所以假设这场自导自演的激烈枪战真的引发了一连串的爆炸性事件,他甚至还可以小赚一笔。这真可说的上是个具有前瞻性的商业决策,考虑到他组建的犯罪团伙中不仅有臭名昭著的老骗子“逆命”崔斯特·费特,还有同样臭名昭著的,能不洗澡就不洗澡的马尔科姆·格雷福斯。


怎么看都像这人一开始就没打算善了。




“这他妈到底在搞什么鬼?这是什么设好的圈套吗?”马尔科姆·格雷福斯纳闷道,殊不知他的猜测歪打正着。他躲在二楼的天桥后头,但他一身膀子肉,连两倍宽的柱子也藏不住他庞大的身躯。佣兵们朝上开火,一时间凶猛的火力全往他身上招呼过去,密集的弹雨将遮蔽他的柱子削去一大块,更将旁边的货箱轰成马蜂窝,以至于许多货箱上露出了显眼的插图:一个被炸得四分五裂的,满脸苦相的卡通角色。


崔斯特蹲在一旁,一边用手指翻动卡牌,一边回道:“似乎正是如此。”一次翻动,卡牌的颜色由蓝到红,再翻动一次,由红到金——正常来说都是这个顺序,只不过当他太过紧张时就不一定了。这真是个问题,介于红牌能造成大范围的烈焰爆炸,黄牌也能造成金光璀璨的爆炸,但蓝牌就派不上什么用场。至少就现在的情况而言。


“你在那干什么呢!做点什么,混蛋,我这连开一枪的机会都没有。”格雷福斯喊道。他抱着枪管比人身长的霰弹枪,手指按在扳机上按到快抽筋了。他是不介意别人冲他乱射,但前提是他也能给对方点颜色瞧瞧。


“没看见他们特意躲在一箱火药后面吗?”崔斯特恼怒道,向他们周围整个堆满了干填充炸药(提示:高度易燃)的房间示意。“除非你想跟死亡赌注号一样被炸上天,不然我们得另想法子。”


格雷斯福立刻道:“我才不想!”但没说他是不想死还是不想另琢磨法子,他的抱怨听起来气哼哼的。“烂到家了。为什么我们老是挑这种奇怪的活儿?”


崔斯特回道:“因为这种怪活儿来钱最快,”考虑到他们当前的处境,他的语气多少显得有些过于无动于衷了。“跟咱们正相配。”


“哈。你这么说也有点道理。”格雷福斯陷入了沉思。回到他们所处的麻烦上,他在想他的烟雾弹会不会点燃散落在仓库地上的黑火药,让他们俩当场丧命,又或者到时候底下的某个瞎了眼的鱼人佣兵会一不小心给炸药箱一枪,那样他们还能多活个半秒。第二个情景听起来不错。真的很不错。真的,真的很不错。


“我刚刚想到了一个特别、特别,特别好的计划!”格雷福斯宣布,自信满满地拿出一颗拔了插销的烟雾弹。他瞄了一下眼前箱子上那个裂开的卡通角色。“别瞪我,这不关你的事。”格雷福斯跟那人物说道。


“你要干什么?”崔斯特抗议道,但只见格雷福斯手臂往后弯准备丢出烟雾弹,他的眼睛霎时因为惊恐睁大了。此时崔斯特的脑海中闪过一些不那么美妙的画面,好大一部分屠宰码头和他们二人一同在爆炸中飞灰烟灭什么的——至少格雷福斯肯定是跑不了了。单就他们犯罪小团体的未来而言,这都不能被接受。“马尔科姆,你到底在做什么?”


“等等!”底下有人高声喊道。“不要丢啊!”


出于某种不知名的原因,这声喝令让格雷福斯有点失望,但他同时庆幸下面的枪火声突然沈寂下来,所以他也放下了烟雾弹。惊魂未定的崔斯特早就忘了手里卡牌的颜色。他的手中赫然是一张红牌,如果他方才为了逃出仓库而不小心发动了这张卡牌,那这里所有人早已一命归西。


他们相互对视。这对搭档的目光随即移向各自手中的爆裂物,过了一会儿,又回到了对方身上。


“还是我的比较好。”格雷福斯洋洋得意道。“比较安全。”


底下传来近乎歇斯底里的叫喊,急于命令其他佣兵停止在这座满是炸弹的仓库四处乱射,其中有个名叫库伊恩的家伙被骂得尤其惨烈,因为他“早该从上次的经验学到教训”。枪手们嘟哝地回应了几句。实际上听起来更像此起彼落的‘咕噜’或者‘啵啵’声,考虑到他们各个都顶着显眼的鱼脑袋,只不过大小和构造各有不同。


只闻声却不见其人,指挥者发号施令的声音在底下四处游移。崔斯特靠向格雷福斯,指了指他外套的内袋。“我给你的蓝色卡牌你还带在身上吗?”他悄声说。


“什么,哨兵那会儿那张?对,我还留着呢。”格雷福斯用正常的音量答道。


小声点。要我说,不如我们发动那张卡,然后就趁机逃了?我们已经扰乱了这些家伙的耳目,等他们反应过来的时候,我们早就溜之大吉了。”


“那不行,你已经告诉我这趟活儿有多值钱了。你以为我会让这煮熟的鸭子白白飞走?我还得养家糊口,知道不?特指我这张嘴。”


“这样下去我们死一百遍都不够。趁现在离开,我们还能止损。”


“我永远都不会死的,我就像故事里的帅气主角,这大家都知道。”


“知道个屁。一颗不长眼的子弹,我们立马变成音容犹在的黑白相片。”


“要变你变,我不变。连佛耶戈都不是我的对手,我是绝对的男主角。”


“男主角?你能不能别他妈的扯淡了,我是真的受够了!”崔斯特叫道,立刻吸引了所有人的注意。


“看吧?这可是你的问题。配角就是专干这种事。”格雷福斯道,依旧自得其乐,但不确定“配角”这个词用得对不对。应该是对的,百分之四十确定。


不过此时在场的众人都不敢轻举妄动,只是紧张地环顾四周,然后他们渐渐明白了现在的处境,还有自己蹚了什么浑水。但不管是这对闹事的活宝,还是那些被当为炮灰的苍蓝之道士兵,他们都无权发声结束这场对峙……或任何一场对峙。一言不合就掏家伙开干,是比尔吉沃特底蕴深厚的传统之一。


就连那个手中擎着一把充满压迫感的鱼叉枪,袒胸露背的高大双髻鲨人也做不到结束这场对峙,只是他还没有意识到这一点。这位鱼人的名字是“脆脆鲨”邦波里尼,而他最在行的两件事就是,表现出他这般声望崇高的人该有的低调涵养,以及精准地发号施令。


“你们这两个哼哈二将到底在干嘛?”他对着天桥吼道。“你们想炸掉半个比尔吉沃特吗?有哪个抢劫的团伙会带着真枪实弹来搞炸药仓库啊?”


马尔科姆.格雷福斯和崔斯特·费特在掩蔽物后方探出了头(不太明智,但他们依旧这么做了),一左一右,两人各盯住了新现身的敌人的一只眼睛。他冷冰冰的眼神、他结实饱满的肌肉,还有他一眼就看得出来是用来给海蛇开膛破肚的尖锐武器。他们就这样看了一秒、两秒……不知道为何整整看了三秒。


“脆脆鲨?”格雷福斯出声问道。


“马尔科姆?”脆脆鲨也回问对方。“马尔科姆·格雷福斯?是你吗?你……你是来抢我的吗?”


格雷福斯如释重负地叹了口气,放松了肩膀。这可不是随便哪条呆头鱼,而是他们的呆头鱼朋友。


“我不是要抢你。我是要抢你的老板。”格雷福斯解释道。“他也雇佣了我们,所以我们这么做也没犯什么道德问题。”


“我们?”


“嘿,脆脆鲨。”崔斯特挥手打招呼。“我也是来抢你的。”


“什么——”脆脆鲨惊叹道。“妈的,等一下!你们两个当初试图谋害我!而且是在我的船上!我们是一伙的,你们却为了比尔吉沃特最糟糕的赃物出卖我!”


“那不是最糟的。”格雷福斯反驳道。


“就那么一件宝贝。”崔斯特说,“到最后还只是玻璃”。


“不,才不是那样。”格雷福斯说,“一定不只是玻璃。”



但事与愿违。很可惜,事情就是那样的。


多年前,“脆脆鲨”邦波里尼,曾是格雷福斯与崔斯特组成的犯罪搭档中那个不受重视的第三名成员。当时他们专干一些没有赚头的小差事,而且传单的……文字叙述着实令人同情。


传单是这么写的。“任何人(我们来者不拒)只要提出合适价码(任何价码都可以),我们两人就会帮你完成任何差事(我们不挑工作)”,由于完全没有提到脆脆鲨,导致潜在客户常常误以为他们只有两个人,而这完全是可以避免的误解。一言不合就掏家伙开干是比尔吉沃特具有丰厚传承底蕴的优良传统,任何擦枪走火往往会演变成流血冲突,或是令码头燃起熊熊大火,讽刺的是,这让一些新冒出头的罪犯受到够多的关注,进而变成受欢迎的佣兵集团。


这份传单多年来只字未改,让年轻的脆脆鲨心里非常不是滋味。最后,他拿了自己在团队中应得的那份收入,买了一艘不错的帆船,之后便金盆洗手,一个人在蓝焰群岛展开打捞船骸的生意,结果赚得比抢劫还要多,而且,多新鲜啊,这份工作再也不用靠虚假宣传来吸引客户了。


可惜成功会引来觊觎,更新鲜的事儿来了,还真有人就雇佣了格雷福斯和崔斯特前往巴茹遗迹附近的潜水点,盗取他们前同伴的宝物。由于这两人没什么道义精神,所以二话不说就答应了。这起抢劫很快就引起了小型燃油火灾,火势一发不可收拾,随后还爆发了小规模流血枪战。爆炸过后,所有宝物都随着船沉入大海……只剩一块海玻璃幸免于难。


大家都以为脆脆鲨死了。客户则是大发雷霆,所以他们一个子也没落着。但总的来说,这算是二人组比较成功的一次抢劫。



“你不是死了吗?”崔斯特问。“我很确定你死了。”


脆脆鲨歪了歪脑袋,但由于那双掠食者的眼睛长得太开,所以没能看到自己身体的任何部分,只不过这是一个富有勇敢创新精神的尝试。“我看起来像死了吗?”


“我不知道。”格雷福斯答道,“也许吧。”


“我们要杀了他们吗,老大?”一个鱼人不耐地问道。这个侦察手看起来像是长了两只脚的巨大虾虎鱼。


“我附议。”他的同伴跟着说。这个长得像人类手枪的虾米驼着背,还带着一把颇为惊人的长枪。“你说这两个家伙曾经出卖了你,对吧?为了什么?他们有什么毛病?”


脆脆鲨眨了一下眼睛,努力回想他们当初是为了什么,又是有什么毛病,想到他核桃大的脑袋都要烧起来了。几十年过去,人往往会忘了自己的死对头有多阴险狡诈。


格雷福斯。崔斯特。格雷福斯……还有……崔斯特。他们到底有什么毛病?


突然灵光一闪。乌拉。


他想到一件有趣的事。一套可用的说词。一个足以整个颠覆眼下僵局的大好机会。


“他们是一对儿。”他大胆猜想。


一阵静默。


“我们早就知道了。”虾虎鱼人——甘仔——回答道。“搭档什么的。”


“不,他们是一对儿。”脆脆鲨更富自信地重复了一遍。“我就知道他们最后会在一起的。格雷福斯挑男人的品味奇差无比,而崔斯特·费特是我见过最糟糕的男人。两个人刚好凑一对!”


虾虎鱼无谓地耸了耸肩。虾米叹了一口气,转身又朝向上头的两个窃贼,一边调整狙击枪的瞄准镜,一边琢磨他到底为什么会答应来一这趟。


不过,这时天桥上的气氛截然不同。


“他以为我们在一起。”崔斯特小声地说,“就像是,两情相悦的那种一对儿。一对处于罗曼蒂克关系中的情侣。”


“我知道在一起是什么意思,托比厄斯。”格雷福斯低声回复道,这一次他的音量终于,出于某种原因,也老老实实地收敛了。“但我们要怎么利用这一点?计划是什么?还有,他为什么听起来这么?”


崔斯特用空出来的那只手摸摸下巴,将错误的红牌翻成黄牌,在脑中思忖这些问题。他们所有人在一声巨响后一同葬身火海的几率仍然高得要命,但现在脆脆鲨和他的手下放松了戒心,正是采取大胆行动的好时机。他需要做一件声势浩大的事。一件蠢事。他需要一个足以整个颠覆眼下僵局的大好机会。他需要……


“我真不敢相信你让我们惹上这种麻烦!”崔斯特对着格雷福斯狠狠伸出一根手指,一边厉声斥责,一边小心不要露出身躯,以免被狙击枪瞄准。“你总是这样,手永远比脑子快!那么大块头就算了,还笨手笨脚,带一堆海克斯炸弹和手榴弹来抢劫军火!我老妈说得对,我们就不该在一起!”


基于种种原因,这番话让格雷福斯整个惊呆了。第一个原因是他从未见过崔斯特的老妈,而且他从来也不确定有没有这个人的存在。第二个原因是现在崔斯特不光没有搞出一个计划,反倒开始批判起格雷福斯粗犷的爷们儿身材还有他为这次活儿所做的精心准备了——这两点可是他为什么能在同行中脱颖而出,有如犯罪王子般存在的关键。


“嘿,你说什么呢?你才是那个老是夸赞自己有多聪明的家伙,结果我们还不是在接这种垃圾差事!每次还都是你快挂了,然后我得去救你。要是让我作主,我们早就开始做起买凶杀人还有敲诈勒索那种轻松差事了!”


“对啦,因为你一点远见都没有!”崔斯特接着说,而且说到“远见”这两个字时还加重语气,一边用力眨眼。


但格雷福斯并没有马上意会过来,还在继续抨击搭档的诸多缺点。


“这就是为什么我们老是吵个不停。”崔斯特又再次眨眼。这次格雷福斯总算是意会到了。


脆脆鲨在底下看得是欣喜若狂,其他人不是感到无趣就是看得一头雾水。


可见一个人若是被老朋友出卖了,他们的情绪反应会发生不可逆的转变,像是变得疑神疑鬼、出现妄想症,最重要的是,偶尔会沉浸在繁复的复仇幻想之中。


脆脆鲨就是最好的例证,他常常抱有这种幻想,就比如他最痛恨的两个敌人,在他那双冷冰冰的鲨鱼眼前面上演争吵的戏码,而争吵的地点就在塞满炸药的房间或船只上,然后在双方吵到最激烈的时候,炸药轰然引爆,全场陷入一片火海将他们两人吞噬殆尽,最后留下一团烟雾写着“我们对不起你!脆脆鲨。”这几个字。接着在全场欢欣鼓舞的簇拥之下,他被授予皇冠和饰带,可能还有个权杖。


这是一个繁复又精细的幻想。


只是他万万没想到自己会被一张金色卡片不偏不倚地打中胸口,然后像断了线的风筝飞出仓库落入海里。


崔斯特大喊:“就是现在!”然后从掩蔽物冲进旁边的办公室,一边朝着没有被炸药箱遮蔽的空白墙面撒出黄牌,接着引爆。卡片起爆后,散出绚丽耀眼的金丝,让脆脆鲨的佣兵手下一时看傻了眼,随后他们立即朝着四面八方开枪。


就在格雷福斯跟着崔斯特穿过房间进入一个更大的仓库腹地时,一发流弹打中了虾虎鱼和虾米用做掩护的木箱,两个鱼人顿时一动也不敢动。在枪林弹雨中,甘仔和虾仔互相对视,时间仿佛停驻了。


“我们完——”甘仔还没说完,就在原地爆炸了。


第一轮爆炸的震颤撼动了整座建筑,崔斯特和格雷福斯跌跌撞撞,跑过一条摇摆不定的钢缆吊桥,下面摆满了大量火药桶,数量远超他们雇主所述。


“情况不妙。”崔斯特一瞥下面,并说道。


“没错。”格雷福斯回答道。“我知道现在不是时候,不过还是得说,无论在是个人和事业上,我现在都对你很不满。”


“你有对我满意的时候吗?少废话,赶快跑!”崔斯特叫道。他们下方,一群处于黑暗中的武装佣兵往上一看,便立即发现那两个看上去不太像鱼人的入侵者。


然而在方才那场对话过后,纵然非他所愿,但格雷福斯受到的心灵创伤比他想象中的还要严重。他将烟雾弹从天桥抛下,一片浓厚的毒雾覆盖了整个一层。“通常那挺有意思的,但我现在没心情开玩笑。”他大声解释道,盖过下面传来佣兵的干呕声。


“你都长大成人多少年了?别像个巨婴一样。”崔斯特叫道,并试图催促格雷福斯赶快行动,有流弹正不断地从火药库那层飞来。


“别叫我巨婴!你整天拿我体型来开玩笑,但你每次失手时,都得靠我这身膀子肉来解决问题。崔斯特,你真是个不知感激的混蛋!”


“我不知感激?那你来告诉我,之前是谁声称要去讨伐什么卡玛维亚的幽灵王子,结果一消失就是几个月?是谁最后突然深更半夜滚回比港,却自命不凡得好像自己是什么世界的主人?”


“他不是什么王子,他是黑雾的王。你该多谢讨伐队伍中有我,不然大家早就都变幽灵了!不光你会变成鬼魂,我也会变成鬼魂,整个世界都会变成鬼魂世界!”


“你甚至都不在场!你以为我没读过肖娜的信吗?格雷福斯,我可是个骗子,想骗我没这么容易。我可知道发生了什么,他们把你丢在外面,然后那个拿剪子的人偶娃娃和半裸活宝解决了问题!”


“崔斯特,真相不是那样的。”格雷福斯阴沉沉地说道。“她只不过是那么说,我们都对实际发生的事闭口不谈。”


“省省吧。早在你成为瓦罗兰大陆的大英雄之前,你浑身上下散发的自以为是就已经足够令人不快了。”


“我们现在还在做戏吗,还是我们来真的?来真的的话,我马上就用你那顶蠢帽子堵上你的臭嘴。”


“来啊,我觉得够真了!而且你知道吗?你闻起来就是糟糕透顶,你办事从来不经大脑,在这里丢烟雾弹根本就是找死!”


“是吗,行吧,我们第一次散伙不就是他妈的因为这个吗!因为你以为你比我强得多,因为你以为你和我们这帮阴沟里的耗子不是一类人!”


“如果我就是这么想的,你又该当如何?”在崔斯特能想清楚之前,他已经把话喊出口了。


在他们后方,脆脆鲨幸存的手下正一窝蜂地从燃着的、裂开的仓库大门涌进来,并向天桥进发,在所有人加起来的重量下,天桥的螺栓开始一个接一个从墙壁表面弹出。大多数枪手身上都带着严重的烧伤,但他们体内燃烧着的熊熊怒火令他们不断向前。


“该死的,要吵之后再说!我们先跑出那道门外!”格雷福斯喝道。他们随即停止争吵,并试图在脚下的天桥崩塌前,跑向出口。


就在他们离出口只差六步的那一刻,火药库又发生了一次剧烈的爆炸,他们脚下的火药桶逐一引爆,形成一根巨型火柱,将苍蓝之道的佣兵全都吞噬。格雷福斯抛出的战术烟雾弹中含有各种能够造成刺痛感、导致失明,且刺鼻难耐的易燃成分,自然便会迅速着火——这完全出乎格雷福斯的意料,尽管烟雾弹供应商早已多番警告过他,这种烟雾弹会排放易燃气体。理所当然地,这引爆了更多火药桶,并将这两位片叶不沾身的赌徒和能不洗澡就不洗澡的勇士炸得飞了起来。他们穿过一面即将崩毁的砖墙,掉进了一个肮脏的门厅——那里也摆满了炸药。


即使发生这么多事,这场劫案依然算是比较成功的一次。


“啊。”格雷福斯呻吟道。“这可不怎么好受。”


崔斯特伸手在自己的头顶摸索了片刻,确认帽子还在后,才用手按了按隐隐作痛的肋骨。“是啊。”


“托比厄斯,如果我们没命逃出去的话……我得先跟你说一件事。”


“说吧朋友,什么事?”崔斯特笑道。


“我希望你死在我前头。”格雷福斯边咳边笑。


“哈,你这家伙。”


天花板的残骸重重砸在地上,令整个仓库再次震动起来;浓烟从第二层墙壁的破洞冒出,火舌包围着排得密密麻麻的海克斯炸弹箱子——箱子上面印有皱着眉头的卡通角色,看似即将爆发。


“没有人注意到这有多危险吗?”格雷福斯问道,并迈着蹒跚的脚步走向紧急出口。


“这里是比尔吉沃特,马尔科姆。没有人会注意这种事……”


“除了我!”一个熟悉但稍微沙哑的声音叫道。


腹部现在多了一大片瘀青的脆脆鲨,擎着已装填好的鱼叉枪,大摇大摆地走到比尔吉沃特最有名气的佣兵搭档面前,用他巨大的身躯挡住两人唯一的出路。格雷福斯往外一瞥,看见码头上有一处留下了一个微湿、鲨鱼形状的痕迹,估计脆脆鲨已经躲在那里好一阵子了,为的就是在这一刻闪亮登场。


“天啊,又是这废物点心。”崔斯特喃喃自语道。


“没错,就是我!”脆脆鲨大声说道,强行将咳嗽憋了回去。“过了这么多年,你们知道当我又看到你们两个的时候在想什么吗?过了那么多年,发生了那么多——”


“没兴趣。”格雷福斯说道,并将手中的大口径霰弹枪指向了那鲨鱼人身旁的炸药桶。他扣下扳机开火,紧接着巨大的爆炸就将一切吞噬。




在距离炸药多到大概根本偷不完的仓库几百米,一个平凡无奇的小小渔船码头……突然间,马尔科姆·格雷福斯和崔斯特·费特凭空出现了。可能是因为崔斯特发动瞬间转移的时机不够完美,他们的衣服上还有一阵焦糊味;两人砰的一声摔倒在地,格雷福斯的枪更直接砸在了他的肚子上,令他不禁发出听起来像是“啊呜”的一声。说不定实际上是一连串脏话。


“那些蓝牌可真派上大用场了。”崔斯特得意洋洋道,他躺在地上,完全不顾后背才刚刚添的新伤,抬起没护着肋骨(很可能断了几根)的那只手潇洒地拂去帽子上的灰尘。今天真是漫长的一天。


“是,就是一开始的时候老是莽没用的。”格雷福斯嘶声道,他带着一身的糊味儿还有不少瘀青,不过除此之外没什么大碍。“开枪之前就该用上的,那样不管要偷还是要做其他事,都早就成功了。”


“那未免也太没艺术性了。在背后偷偷摸摸办事是永远不会成名的——得给他们轰轰烈烈上演一出好戏才行!”崔斯特回答道,同时远处传来仓库框架七零八碎地掉落在地上的声音,望见尚未爆炸的炸药开始猛烈地燃烧。他戏剧化地转动手腕做了一个‘请看’的手势,似乎是想要强调这一点。


“确实。”格雷福斯道,虽然听起来不是很信服。


穿着一身熏黑的衣服,这对搭档静坐在小码头上看着远处接二连三的爆炸,一声爆响接着又一声.......这情形几乎说得上有些浪漫了,至少某些人可能会这么认为,而有趣的是,他们的确是这么认为的。


“所以,呃...现在咱们怎么着?”崔斯特开口说道,想要尽快打破当前的静默。“去找那个该死的雇主算账?还是帮脆脆鲨收尸?”


格雷福斯轻笑道:“啊,这笔账我们肯定要算。想要给咱们设圈套,咱们就让他吃不了兜着走。至于脆脆鲨……好吧,我敢打赌他还活着。他跟我很像的,我们这些笨蛋是炸不死的。”


“我的朋友,你是我遇见过的最聪明的笨蛋。”崔斯特微笑道。“我相信无论什么样的炸弹都肯定取不走你的命,真心不骗。”


“你说得对极了。”格雷福斯哼道。“不过,趁我们之前都把话说开了……现在我们得谈谈。”


“对。”崔斯特叹息道,他早已经厌倦了用诸多借口和其他方式逃避道歉的生活方式。肾上腺素还未从他体内消退,他目前处于的亢奋状态,也更让他愿意打破自己过去“永不道歉”的原则。


不过,他还是说不出“对不起”这三个字。那好像还是太过了,他就是说不出口。


“马尔科姆,我没有真的要说我比你更加优秀的意思。当年我们分道扬镳时——”


“行了行了,打住。”格雷福斯道,一边说一边将命运背到身后,然后把双腿悬在水面上。“我已经听腻歪了,接受你的道歉了!——下次你请客就行。”


“没问题。”崔斯特感激地回答道,并望向大海,看着夕阳慢慢地沉入地平线。


格雷福斯转头望向他的搭档,准备多说一句俏皮话,但却第一次留意到托比厄斯的相貌棱角分明,那是他直到现在才懂得欣赏的——紧而有力的下颌、端正的鼻梁,以及一顶大胆时髦的帽子。客观来说,崔斯特是个很差劲的人,但这份差劲却好像有种魅力,正合——


等等。格雷福斯想道。坏了


马尔科姆·格雷福斯年纪比以前大了,虽然智慧只长了一点,但经历过的事可多了,现在他正在小心翼翼地考量接下来该说什么,比过往所做的任何事,或所说的任何话,都要花更多的心思。感到最惊讶的人是他自己,因为驾驭两个法外之徒之间的复杂关系并非他的强项,也不是他曾花时间去思考过的事。他不禁开始琢磨……为什么他会那么在意托比厄斯对自己的看法呢?又不像是那有多重要,是吧,毕竟他们在这段搭档关系里都有各自的分工,而且——


“马尔科姆。”崔斯特打断了他的思绪。“你撞到头了吗?”


“可能吧。”格雷福斯叹道,但语气透露出的不是哀愁或者疲惫,而是有点恍惚的感觉。


“那让我看看吧。”崔斯特说道,虽然他实际上才是那个身受重伤的人。他把格雷福斯的头发拂开,试图寻找可能的瘀青痕迹。“我们都知道你很抗揍,但可惜我们都只是肉体凡胎。”


“不像脆脆鲨那家伙。”格雷福斯说道。崔斯特在摆弄他的头发,他却感到心中的兴奋感不断涌出,这令他感到相当困惑。


“我是被他吓得不轻。”崔斯特同意道。“还记得那次我们去劫船的时候,我们的老朋友可是身处一场大爆炸的正中央。”


“不过那是他活该。我找男人的眼光一点也不差,我只是找差劲男人的眼光非常好。这两者绝对是有区别的。”


崔斯特检查过搭档的头顶,但没发现任何新的信息,考虑到他本来就不知道脑震荡应该伤成什么样,这也十分正常。他凝视着格雷福斯坚毅粗犷的相貌,霞光照亮了他那几乎有些孩子气一般的,未经刻意梳理的凌乱头发。当这个画面转换成文字排列在他的脑海中时,他立刻反应过来,连忙摇头打消这念头。“好吧,马尔科姆。你的眼光不能说差,只能说是非常之差。”


“非常之差?”格雷福斯反驳道。“你比如?我赌你说不上来。”


“太多了。比如那个北方佬。”崔斯特几乎马上回答道。“还有身上有蟑螂纹身的那个商人。更别说还有那个巴茹邪教徒——”


“那不能算邪教徒吧。”


“好吧,但我记得他可是要拿我们当祭品来着?完全不是邪教徒会做的事情,太对了,马尔科姆,听你的。那鲸鱼男、章鱼男,还有第二个鲸鱼男怎么说?


“是虎鲸。”


“虎鲸也是鲸鱼。还有那个僧侣、那个瓦斯塔亚人...那个诺克萨斯人如何?”


格雷福斯皱了皱眉头。“好吧,他的确很烂。”


“他是个来自诺克萨斯的纯正诺克萨斯人,马尔科姆,可以说是家喻户晓。”


“事后看来,他的种族歧视的程度的确是莽过分的。”格雷福斯承认道。“不过你的那些情人也不是什么好东西,你没那本事。”


“是吗?我分明很有本事。”崔斯特不赞同道。“无论身材、体型,或打扮,我不觉得有人能抗拒托比厄斯·菲利克斯的魅力,我可是骗过数百个——不,数千个横跨这片广袤大地的纯情旅人。”


“但你骗不到我。”格雷福斯嘲笑道,可能有点过于刻意了。“或是,呃,反正……你懂的。”


“对-对,我懂。”崔斯特回答道,并开始摆弄自己的帽子,避开了后续的眼神接触。


他们就这样并肩静坐了一段时间,他们的周围一片寂静……或者说是相对的寂静——只有他们的二人世界才寂静,因为远处巨大的火柱仍旧依稀可见,期间夹杂着惨叫声和猛烈爆炸声。


“看在塔姆肯奇的份上,瞧瞧那火烧得多猛。”格雷福斯说道,他就像是全世界最邋遢的小孩儿,只不过年龄和大小早就远超孩子的范畴,他依然把双腿悬在码头水面上。“托比厄斯,最近我在想……你别会错意,我还是挺热衷于当个法外之徒,而且也一定不会少算你一份——”


“那肖娜怎么办?还有那个抱着会笑的瓶子的女士呢?”崔斯特问道,言语中透露着明显的妒忌语气,尽管他知道格雷福斯不好女的,这已经有几乎四十年之久了。


“薇恩,”格雷福斯纠正道,以两个要好的商业搭档之间的日常、轻松的对话来说,他所用的语气可能说得上是过于严肃了。“是我的好朋友。不过,她只有在杀怪物时才会帮忙,而且说真的,千万别叫她“肖娜”,单是她的眼神就够要你命了。至于另一个嘛……我现在连想都不敢想。”


“她是个可怕的女人。”崔斯特说道。“我从没见过有人穿那样的衣服,她有太多只手了。


“她非常可怕。”格雷福斯附和道。“我怕她会一脚把我踢穿过墙。”


“但更重要的是,我认识了许多新朋友。我放眼这个世界,我是去过很多地方了。皮尔特沃夫。暗影岛。我还亲眼见过卡玛维亚,托比厄斯,我的视野早已不仅限于比尔吉沃特了,而我还想要看到更多,超越现在的自己。听说以绪塔尔就要开放给外人了,那里可能会有很多商机……嗯,那个……不知道你愿不愿意陪我走这一趟呢?”


他将手探入自己的大衣,拿出一张熟悉的蓝色卡牌。“如果你跟我一起走的话,我大概就不需要这张牌了,因为...反正你一直都会在我的身边。”


崔斯特轻笑,并说道:“你就暂时保管着它吧,就当做是我给你的……纪念品。”


格雷福斯咧嘴大笑,并把卡牌放回口袋中,然后说道:“这主意我喜欢。”


这对搭档对着彼此傻笑,各自脑海中已经开始浮现出各种各样刺激的犯罪冒险,尚未察觉他们之间的物理距离有多尴尬。


“不过,我们只是……搭档啊。”格雷福斯刻意强调道。


“当然,我们是搭档……犯罪搭档嘛。”崔斯特补充道。


“就这样而已。”


“没错。”


“别想太多。”


“我没有。”


两人同时假咳了两声,结束了这场对话。格雷福斯盯着水面,眼睛一眨也不眨 ,崔斯特则把帽子拉低,遮住自己的眼睛。远处的仓库依然在熊熊地燃烧。


总的来说,这算是二人组比较成功的一次抢劫。







之后有时间会发一下b站。这篇槽点真的太多了,不说别的,为啥卡牌你对男枪前任那么如数家珍啊...还有男枪你真的不是来者不拒吗,我不知道你还睡过这么多福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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